袁立怪浙江卫视把她的表演剪辑的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精神病人,其实袁立就是个精神病人,这个时代的病人,只是病得还不算太严重。
不正常的人多了,正常人就不正常了。那么多女演员都没做的事,你做了,当然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病人,那么多女演员做做样子的事,你把它当真了,还持之以恒了,你当然就是个病人。那么多人都没选择救助尘肺病人这个公益领域,你选择了,你要是没病,岂不是让大家看起来有病。
不是说一个人做公益了,大家就要把你看的圣洁无瑕,这点恰恰是袁立反对的。她没把公益或者说没把自己做的公益看得多神圣,这件事更像是内心的一次自我救赎。她是一个女演员,但她没有表演公益,公益也没有给她换来表演机会,她是实打实的在付出,更何况她在公益领域,选了一个最不受人待见的救助尘肺病人。
我家有个亲戚是尘肺病人,他是坑道老兵,年轻时没感觉,上了年纪感觉呼吸吃力,去省城大医院检查说是尘肺,但是大医院没有资格出具鉴定报告,必须要当地职业病防治所出具,才能去申请救治,而当地职业病防治所并不肯这么做,他就像那个开胸验肺的尘肺病人张海超一样走投无路。当然,他并没有学张海超开胸验肺,因为我告诉他,你这样做,相关部门也不会替你心疼的,你再做一次同样的事,媒体的兴趣会降低很多,很有可能得不偿失。后来还是各种托关系解决了这个事,他一直不明白的事,“当年我们为国家……,怎么现在……”。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张海超开胸验肺这件事。2004年8月河南新密市人张海超被多家医院诊断出患有“尘肺”,但由于这些医院不是法定职业病诊断机构,所以诊断“无用”。因为企业拒绝为其提供相关资料,在向上级主管部门多次投诉后他得以被鉴定,郑州职业病防治所却为其作出了“肺结核”的诊断。为寻求真相,这位28岁的年轻人只好跑到郑大一附院,不顾医生劝阻铁心“开胸验肺”,以此悲壮之举揭穿了谎言。 其实,在张海超“开胸验肺”前,郑大一附院的医生便对他坦承,“凭胸片,肉眼就能看出你是尘肺”。
最终张海超获得了企业的赔偿,但这个结果并不是因为你开胸验肺的“壮举”让企业良心发现,而是其壮烈程度使得媒体介入了,舆论压力又使得卫生部督导组介入,才使得整个事情得到了解决,只不过,为张海超开胸验肺的医院却没有好果子吃,2009年8月,河南省卫生厅通报批评诊断出张海超“尘肺合并感染”的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并对其立案调查。通报称,郑大一附院在不具有职业病诊断资格的情况下,进行职业病诊断,违反了《职业病防治法》。听上去毫无毛病,处理得合规合法,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谁有病?暂且算我头上吧。
袁立是在网络上了解到开胸验肺的事之后,才开始关注这个群体的,最初她想要找个公益组织捐点钱,但是参与公益多年的她,看了太多,听了太多,“有点不敢捐了。”后来她注意到了王克勤发起的“大爱清尘”并与他取得了联系。2015年7月,原本在杭州消夏的袁立随着“大爱清尘”一路辗转了湖北、陕西数个“尘肺村”。这让她原本只是想找个可信公益组织然后捐钱的初衷发生了偏离,转而成为了一个尘肺病公益事业的志愿者。这不是有病吗?
在澎湃新闻早年的一篇报道里这样记录着袁立的言行:当向阳村徐德地在又黑又潮的床上向她倾诉时,袁立忍不住拥抱了他……。“拥抱不能解决他们实质的问题。只是说我们不嫌弃你,我们想要表达善意。除了给他们钱,更重要的是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心理上的支持。”尽管随行医生提醒袁立,尘肺病人常有肺结核等并发症,离太近会被传染。“我心想,其实真正得了肺结核也不怕,因为肺结核是好治的。”这不是有病吗?
在袁立的一次公开演讲中,她说了这么一段话,“我希望尘肺病人和留守儿童问题能被真正的解决,让他们跟我们享受一样的教育和医疗水平,我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大国该有的形象和人文关怀……。要替不能说话的人发言,维护孤苦无助者的权益,要替他们辩护,按正义判断他们,为贫困缺乏的人伸冤。”别说是一个女演员,一个普通人要说这些话,都会被当成病人,放着优越的生活不珍惜,却要谈一些权益、正义、贫困、伸冤,已经病入膏肓。
一个病人之所以是时代的病人,是因为他们对时代了解的太多,而时代能给他们的太少,就像尘肺病人、初中毕业的张海超说过的一句话,比很多知识分子看得都透彻:“法律的尊严,不在于它修改得多完美,它的条款多流畅,而在于它在现实当中是不是能执行。”这是很朴素的认知,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有些人就是不明白,或者是假装不明白。
有人说袁立做公益是玩票作秀给自己贴金,这种质疑是正常的,毕竟那么多女明星都在这样做,但了解了这么多年她所做的那些事,听她讲了对这些事的看法,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正儿八经投入时间、精力、金钱做公益的生了病的女演员,她说过,“我觉得我们帮助人,可能不仅仅是从这个账上转到那个账上的钱,而是我们要去实地去勘察,实地去拉着他们的手慰问他们,而且需要一个长期长期的跟进。”很多公益人的认知也都不如她这个女病人。
我们不需要拔高袁立,我想袁立也不需要谁来拔高她,她就是个正常人,她有自己的坚守,也有自己的担忧,“有一天,我被抓起来了,(你们)记得要来给我送我爱吃的火锅啊”,是一句调侃,也是一句忧愁,这并不是什么杞人忧天,更不是受迫害妄想症,了解这个时代的人,了解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在其他国家,明星关注公共话题,参与公共事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我们这,却是很不正常的事,要么完全视而不见,要么有选择性的参与,要么有组织性的参演,而像袁立这样的女演员,无疑就是有病的。粉丝们也是非常宽容的,常常护着偶像,“明星也是人,你们不要侵犯他的个人隐私”,如果真没人报道明星私生活,最着急的还是你们粉丝吧?况且对于公众人物而言,还有个公众知情权吧。很多公共知识分子也有这样的毛病,被批评了几句,就立马跳出来说自己有消极自由,有不关注社会议题的权利,真是不要脸啊,当初你乐呵呵的披着公共知识分子的光环,享受着精神名誉,享有了公共资源,现在需要你承担责任的时候,你跳出来说我也是个普通人我有懦弱的权利我有消极自由,你还要脸吗?消极自由是赛亚.柏林在《两种自由概念》中正式提出的,柏林在论述消极自由时,指的是在正常社会里知识分子应该坚守的价值,而在一个非正常社会里,知识分子首先应坚守的是积极自由,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不仅不对立,还是紧密联系的。
左春和之前说过,“能够拥有消极自由的确令人向往,可以与世无争,学人可以醉心学问,独步古今。但是,没有政&治自由的消极自由是不存在的,最多是一种消极躲避,在这里,“消极自由”完全是一种精神自慰,因为你逃不脱政治权力的侵害。我们文化的博大精深竟然在这里体现出来,为了无限度忍受黑暗,可以移植如此体面的说法来为自己开脱。本来是鲁迅已经命名的苟且状态,经这么轻轻松松地一包装,完全没有了屈辱,一下子就高大上起来了。”
跟很多粉丝替自己的偶像辩解“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我记得当年很多“大知识分子”评价前温总时说,“他首先是个老人”,我真是操了,他首先是个总%理好吗?而且在公共议题里他只能是个总%理,评价一个总理好不好,标准就是他的治理水平,而不是他穿着朴素,不是他轻车简从,不是他一顿饭只吃一个菜,不是他一双鞋穿了十几年……,作为“知识分子”你们只看到了这个正&国级老人的一脸悲伤?只看到了他的眼眶含泪嘴角抽搐?你们真是愚蠢且虚伪,你们怎么看不到这个国家还有那么多没有行政级别的老人的不幸?你们如此“热爱老人”,特别是那些名老人权老人,你“热爱”他们,他们夸你“懂事”,他们的“果汁”自然就可以分你一半,你的“热爱”和他的“分果汁”行为,是不需要讲什么道理的,这就是隐藏在尊老爱幼温馨感人场面下的潜规则,你们给他们抬着轿子,等着他们从轿子里扔出赏钱,即便“老人们”故去,你们依然乐此不疲,因为死去的老人们还有孝子贤孙,你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食尸人。
一个人活得稍微久一些,就容易被误解成年高德勋,再加上些许名气,就很容易德高望重了。这就是这个时代被强硬统治下精英阶层的生存法则,每个人都必须假装正常,假装生活美好,假装充满阳光,一旦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抱歉,是你病了。轻则你不适合这个圈子,重则你不适合这个时代。有一个地方,专门为你们这些不懂事的病人而建。在演艺界,袁立就显得特别不懂事,你不懂事不要紧,但你的不懂事已经打了同行的脸,既有老前辈的脸,也有同辈的脸,还有晚辈的脸,他们如何容得下你。
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袁立的,大概都不太了解袁立的病,他们把这当娱乐新闻消化了。社会大众其实对于很多公共议题并不感兴趣,更多的时候是无法理解,所以在一些很朴素只需要朴素正义就能理解的事情上,他们往往被二手的学者搞懵圈,以至于很多时候他们并不在意也懒得去搞清楚学者们在说什么,他们判断的标准是:这个学者好温和,说的一定是对的;这个学者风度翩翩,说的一定是对的;这个学者穿的好简朴,说的一定是对的;这个学者活了一百多岁,说的一定是对的......。社会议题下的大众需要的只是一种心理按摩,我称之为心理大保健,谁能按的他舒服了,他就买谁的账,他并不具备从专业角度来判断哪一方是正确的能力,当然,他也不需要具备这样的能力和素质。
好吧,我又戾气了,我也病了。想给这个时代治病的袁立,被这个时代确诊为病人。而她只是这个时代病人中的一种,还有一种病人病得更厉害,他们无法显示,比如“南方傻瓜”甄江华。(王.五四)
袁立对浙江台的控诉得到了网友的大力支持,称浙江台为了收视率随意剪辑的行为确实恶劣。很多网友都说袁立我们支持你,在我们心中,你是中国最美最伟大的演员!的确如此,有句话说:
三等演员炫外表
二等演员炫演技
一等演员炫思想
伟大的演员炫一颗公平正义的心
袁立为弱势群体发声,却要面对一些人的谩骂。袁立说:“无论赞美,抵毁,还是恶语相加,我都接受。因为每个人都有表达的自由!”
说起演员袁立,我们首先想到的是她在《铁齿铜牙纪晓岚》中扮演过的“杜小月”和《永不瞑目》里的“欧阳兰兰”,这些作品距离我们已经很远,而她在银幕中也消失了许多年。
这么多年她在做什么?
要替不能说话的人发言
维护孤苦无助者的权益
要替他们辩护
按正义判断他们,
为穷困缺乏的人伸冤
视频:《从名演员到为弱势群体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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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来源:澎湃演讲
袁立的感悟:
你去种地,不要全收光
《圣经》上说,你去收地,边边角角,不要收光,要留给穷人留一点。
要去帮助穷人。
这个对我有很多重要的帮助。回国后,我就想,我也需要把我的钱的十分之一,拿去帮助穷苦的人。
我去帮助儿童,帮助一些抗战老兵。我觉得我帮助的群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我在帮助的中间的这个环节,我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因为有真有假,我也在过程当中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想过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张照片,是一个矿工,在推着那个车,脸上都是黑的。我就想说,他(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我觉得他好像很苦难,他似乎是一个家长,似乎是一个爸爸,他好像肩上扛着很重的(架子)、顶梁柱的感觉,那个架子是他整个的家庭。
我还看到一张照片,叫开胸验肺。这个人需要把他的胸打开,然后证明:我的肺,黑了,然后才可以得到补偿。那个时候是2015年,我在想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人说需要有人打开我的胸,告诉你,我的肺是黑了,你要补偿我!
后来好像几经周折他是拿到钱了,是得到了赔偿。
我到网上查,我才知道,中国有600万尘肺病人,我看到的这个才是其中的一个。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矿、我们的金银首饰、我们的玉石、甚至于墓碑切割都会导致尘肺病。他们没有戴口罩,或者说没有宣传机构告诉他们戴口罩是多么多么的重要,而且,口罩的密封性、专业性、严格性不够,导致他们很多得了尘肺病。
尘肺病会怎么样?尘肺病的潜伏期有十年。如果你在煤矿里面,那么你的肺就是黑的;如果你是在金属矿里面,你的肺就是金属的。
然后我就关注了这些尘肺病人。我一开始其实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我要怎样怎样。我只是想说,如果他们是真的,那我就捐钱给他们;如果他们不是真的,那我就stop。
然后正好有一个机会,有一个组织叫“大爱清尘”,他们是专门做尘肺病的。然后他们就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所以我就到了陕南的一个叫向阳村的地方。我真是没有想到,因为我跟在座的一样,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杭州、我生活在北京,我没有在农村生活过。
我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破房子,靠吃土豆,然后他们的男性都躺在家里面,一直在不停地咳嗽,他们可能有肺结核,(得了)尘肺病以后他们有很多都肾衰、心衰,他们的腿会流很多血,最后他们会死亡。而且他们都很年轻,十几岁就去打工,也许到二十岁就死了。他们有孩子、有老婆,他们的老婆一般都会离开他们,家里只有孩子,他们没有收入来源,基本上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
▲这个水是什么水,这个是我最后一天,我说去医院看看吧,没想到在医院里面发现了很多黑色的水。黑色的水是从他们的肺里面洗出来的,肺里面一瓶瓶洗出来的。一个人可能要洗掉二十多瓶。
他们的尘肺病分为一期、二期、三期,也只有一期尘肺病人可以洗肺,二期三期没有办法洗,因为他们的肺已经像烂掉了一样,有一个专业术语叫“肺大泡”,我其实之前也没有搞清楚,多洗几次之后(肺)就像一块抹布一样就散掉了,就不能洗了。所以只有一期比较浅的尘肺病人可以洗一下,洗一次的费用大概是一万块钱还是两万块钱。他如果是一期尘肺病人,他洗了以后他的生命可以得到延长。在陕南可以洗,在广东地区(洗一次)大概要三万块钱。
其实在我们国家,所有有煤矿的地方都有尘肺病人。浙江也有,上海我想可能没有,但是你不要以为只有矿工才会得尘肺病,(在)高楼大厦也会得。
所以当我们在享受高楼大厦,享受美味的午餐的时候,看着这个view的时候,你要知道,其实,是很多默默的农民工他们退场,他们回到了他们的村庄,但是我们得到的是很漂亮的breakfastand view。
▲这个人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尘肺病人,他非常非常的害羞。他每次都非常的nice。虽然他得了很重的病,他的太太也走了(跑了,离开他)。
他一开始跟我说:“我充满了仇恨,她为什么走?”但是其实像他这样的病人有很多很多。他是80后,很年轻。很多尘肺病人都是80后。因为我跟他的私人关系比较好,所以我给他换肺。其实你知道吗,很多尘肺病人都想换肺,因为换肺就意味着他可以活命了。但是,换肺的金额是四十万。当然,这是我个人出的,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出这么多的钱。换了以后,他每年还要有十万块钱的医疗费用保证排他,因为这个肺不是他的。他每年要十万块钱,没有任何一个尘肺农民负担得起,所以他们觉得我给了他一个big gift,一个大礼物。
但是,很遗憾,他在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就走了。因为,不匹配。各种原因,我不是医生。所以他就走了。我和他的关系非常的好。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因为当时我们最好的肺科医治专家告诉我有90%的希望,我非常非常的难过,也非常感恩他的家庭没有因此来责怪我。他如果不换肺,他可能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换肺,可能可以好,但是他走了。他的名字叫任能平。我曾经也想做一个任能平肺移植基金,但是我现在还是没有做,因为肺移植实在是太贵了。而且,你哪里有这么多的肺源呢。你看,他自己写在手机上的,我找到的,他说他的肺很痛很痛。
你不要看这些农民,他们自己很注意自己的仪表。我每次见到他们,他们都穿得很好看,很整齐。他们不舒服的时候平日只能到卫生所去消消炎,因为你要知道在卫生所只有一些消炎的东西,而没有别的。他们如果到西安去,他们要换八个小时的车程。其实路是非常近的,但是因为他们的大巴士很难(行驶),第二他们可能需要吸氧机才能上车,所以给他们这些农民造成了很多的困扰。
其实我们从巴黎回到北京,回到上海也就十个小时,但是他们从村庄到西安也要十个小时。所以对他们来说去西安看病太远了,而且太贵。所以他们只能在卫生所,打打消炎针,然后他们只会说,很痛很痛。没有办法。
照片里我很胖,因为那时候我很肿,水土不服,山里面还是很辛苦的。
这个老太太和这个儿媳妇。我只是有一些事情我特别的不明白,为什么灾难总是会循环。你看她(老太太)这个家庭,她的儿子已经去世了,也是尘肺病,一个80后。她的儿媳妇是一个盲人,当时没有人愿意嫁给尘肺病人,盲人愿意嫁给尘肺病人。但是之后她自己得了乳腺癌,老太太的儿子又死了,所以现在是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做农活,照顾这个儿媳妇,照顾孙子。老太太不愿意再照顾这个儿媳妇,她认为她拖她后腿了。我们觉得人有这样的想法是有可能的,我们也不责怪老太太。你去看老太太变形的手。
那天晚上我去她家的时候,我要求看下她儿子的照片。她拿出来,看了照片以后她一个人躲到角落里面去,用手去摸这个身份证,她现在只能通过摸身份证去看她的儿子。她告诉我说她的心很痛,而且她说得很小声很小声。我知道她的心一定很痛,因为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她儿子在世的时候非常的能干。他们家大厅里是水泥地,很多农民(家)都是土做的地,他们家是水泥地,说明她的儿子心灵手巧,而且赚了一点钱可以给家里铺水泥地了。但是她的儿子走了,只剩下这一家人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她的儿媳妇还得了乳腺癌。
所以,我觉得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苦难会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是我所不理解的。
我觉得我到乡村里面去看到很多人真的长得很秀美,他们没有很好的学习的机会,所以就没有工作的机会,导致他们只能去干最苦的苦力。很多人问我他们为什么要去干矿工,他可以不干矿工。他不干这个他没有别的工作,因为他不识字,他从小没有学习的环境。包括现在很多的村庄已经没有学校了,他们要搬到村庄以外的镇上去读书,要走很久很久的路。这导致他们学习更加的艰难,他们没有办法学习,他们只能去干苦力,最后导致他得了尘肺病。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个男的眼睛在看着我,会跟我说,你可不可以照顾我儿子。当然这是我作为一个演员的幻觉、幻想。我当然非常愿意照顾他的儿子。他的儿子长得也非常的好,我觉得如果在城市里面,如果有很好的教育,他们的命运不会这样。
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但是我希望,我们要力争做到公平。大家都要一样有公平的学习的机会,一样致富的机会,因为人生而平等。他们给我的感觉是,人生而不平等。而且他们的苦难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个人已经去世了。我给他钱的时候他跟我说,谢谢老板。他跟我说谢谢老板的时候我非常非常难过。我不是老板。而且我每次给他们钱我都放在信封里面,我不愿意直接给cash。当然我的三千块钱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但是我还是给他。
当我把他带到医院,把钱给他,放到了他枕头底下,他抹眼泪了。这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没看到。最后在上个星期,他也走了。因为尘肺病是一个不可逆转的病。得了,就一定会走向死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都是要跪在床上,因为他们如果这样平躺着,他们的肺没有办法呼吸,所以他们每天晚上是跪在床上。如果特别累了就跪一会儿,然后就靠在枕头上,这么慢慢睡一会儿,然后再跪一会儿。他们平躺着已经没有办法呼吸。
很多志愿者给他们呼吸机,2000块钱一台还是2200块钱一台,只能暂时解决他们的一个呼吸的问题,根本不能改变他们的肺(里)已经有一块一块的金属石头(的状况)了,这没有办法了。当我们去给刚才我提到过的一个病人做手术的时候,他的肺拿出来切的时候,那个手术刀切下去的时候,咔呲咔呲咔呲,下不去。里面有一块石头,下不去。你知道所以他会很痛很痛很痛。
所有的农民,没有抱怨,他告诉我这是他的命。
我们到他们的家里去,他们会做一桌好饭给我们吃,我们把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们一定不要,但是其实他们多么多么需要钱。他们会认为你看得起我,所以来我家吃饭。当我们要走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一个箭步就会冲到桌子上把饭接着吃了,因为他们平时吃不到这个肉,他们只会吃一片肉两片肉,但我们去的时候他们会给我们炒一盘肉。虽然里面都是肥肉,但是,他们觉得这是很好的礼物。
我觉得在陕南,有很多农民,因为在山里面的原因,他们的眼睛是非常非常的纯朴,你会觉得,这么纯朴的一群人,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他们会到河南的灵宝煤矿去要求赔偿,得不到赔偿。我说我带着他们去,别人和我说,你去了以后,你就会被埋在那里。我觉得有可能我会被埋在那里,所以我没有去。
我觉得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有限了。那我们今天能做什么呢?当我们在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城市,我们享受着城市文明的时候,我们真的不要忘记这些人。
我觉得中国是一个金字塔式的社会,底下全部都是农民,真的,我们站在他们的身上。我不会忘记建高楼大厦的农民,我不会忘记建地铁的农民。
你们一定看到过图片,有一些农民,他们觉得自己的裤子脏,他们不坐在凳子上,他们蹲在地上。他们觉得我的裤子太脏了我不配坐在地铁的凳子上。当我带着金银首饰的时候,我不会忘记;我带着玉石的时候,我也不会忘记宝石切割的人。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宣传戴口罩的重要性,这个应该是国家监管部门(的责任)。我们也希望有更多合格的口罩厂能给他们生产出来又舒适又合格的口罩。
如果我们生活还有一些富裕,我们可以去探望他们,去帮助他们,给他们一些经济支援。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给他们一些心灵的支持。因为我发现很多小孩的妈妈离开这个村庄,再也不要他,当他一岁的时候他妈妈就离开了,等他五岁他妈妈再来村庄看他的时候,他妈妈已经在外面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
别人告诉他,这是你的妈妈,这个小孩平时会跟人家说,我为什么没有妈妈,但是当别人告诉他这是你的妈妈的时候,他只会在那流眼泪,傻傻地站着,一直流眼泪。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他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女人相处。
我想,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他从小已经有阴影了,而且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个,太多太多。当你去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只会流眼泪,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懂说什么。
所以我觉得我们帮助人,可能不仅仅是从这个账上转到那个账上的钱,而是我们要去实地去勘察,实地去拉着他们的手慰问他们,而且需要一个长期长期的跟进。爱是分享,我觉得爱不仅仅是我过得好,爱是需要你把手去拉给需要帮助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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