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中作者患有高血脂,中风发生前已有非常明显的中风信号“小中风”,且持续时间蛮长。但正如作者所说"对医疗常识无知",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终于酿成大祸"。发生中风之后,对于急救也缺乏了解,最终造成了偏瘫...
作者通过亲身经历,还告诉大家:万一亲友中有人不幸得中风,一定要重视康复师的指导,盲目锻炼教训惨痛的教训!
我中风了。虽然年俞花甲,可是我平日里看似健康,且喜欢唱歌和绘画,是个生性活跃的人。每晚我还在小区活动室打乒乓和跳交谊舞。小区的人还以为我在少体校受过训。可是2014年5月1日我中风了。我遭遇了人生坎坷,家里又逢不测。我跌入了人生低谷。至今我还未痊愈。但是,我决定将我的经历和教训写出来,为自己走过的路,为兑现对丈夫、孩子的承诺,也为了让别人从我的经历和教训里得益。
我知道自己渺小、卑微且不幸。我的呼声是微弱的。但是我还是要呐喊:告诉世界,我曾经来过!
一、对医疗常识无知,终于酿成大祸
我不太就医,是个对医疗常识十分缺乏的人。一次偶然,小叔子买了个血压计,全家人都试着测量。结果别人都正常,我上压153。以后虽不经意 ,但我又测得了几次上压在150以上的。在国外的女儿得知后再三要我去检查。家附近最好的是普陀区中心医院。这医院口碑不好,但是我的医保定点单位。我做了24小时跟踪,医生的结论:我24小时里压差很大,但不必戴高血压帽子。于是我也松了口气。老公给我买了血压计,而我再也没测着我血压高的情况。即使头晕,血压也正常。所以,我认为是自己颈椎不好的缘故。由于女儿的再三叮嘱,我开始间断地做年检。结果,几次都查出血脂高。为此,老公拖我到华东医院再查了,并在那里看了一次医生。医生配了药。但是嘱咐这药有伤肝肾的副作用。本就患肝硬化病的丈夫不主张我吃伤肝肾的药,于是我安微信所传把柠檬、大蒜打碎了与苹果醋煮了吃。试吃了一个月,我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报告未出,我去安徽写生。老公开心地打来电话,报告我体检全部符合指标的好消息。我以为再不有事。
回沪后小区为庆祝5.1,于4月30日晚在活动室举行联欢。我作为活动室的积极分子,不仅早就有舞伴相约,而且还参加了小组唱演出。我和老公来到活动室,晚会开始前,有人邀我对唱。“纤夫的爱”那最高音,平时不在话下,可那天我居然发声有些颤抖。演出时,前几首歌,我还卖力地唱着,后来感觉发不出声,也就动动嘴了。活动室四周放着桌子,上面堆放着水果、糕点。我则不断地喝水,桌子上的水壶空了,我自己到走道处去烧。这要横穿会场。我来来回回好几趟。但走路的感觉很怪。人就像踩着棉毯,软绵绵的,一路飘忽着。有次回到桌边,看到一个平时很喜欢的小孩,想递给他吃些东西,然而方向偏了,手不住地打愰……。晚会结束是舞会。老公先回家了。舞伴听我说头晕,让我休息着。一个会男步的大妈就成了我的新舞伴。我一边跳,一边觉着心里一阵阵地想吐。小区朋友认为是今天参加联欢人多,空气混浊,晚会结束陪我花园里散了会步。回家老公知道了,让我打电话给曾腔梗过的朋友。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自己根本没血压高,腔梗决不可能。洗毕早早睡下了。那是个难熬的夜,我浑身难受。撑到天明,我早早起来打扫卫生,这时约6点。自己觉得还不对劲,走路还是打愰,手的方向也不对。就到卧室告诉老公,他说:那我起来,一起到医院看看。我答应着,想从衣橱拿件衣服,不料开门时,人就顺着橱门的打开倒了下去。老公急了,叫了救护车。
二、绿色通道?我是被救到医院后才中风的!
我躺在救护车里,任救护人员给我挂上吊滴。心里在想着:以前单位里那个患高血压的长得人高马大的老头,每次出货或接货,他总是一马当先,自愿当起了装卸工,难道他没有觉得踩棉花?没头晕?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消十分钟,我们进了普陀区中心医院。救护人员把我抬下车,放在医院走道走了。老公找着他们,要求抬到急诊室。急诊室的走道都是病人。医生在诊室里被不少病人及家属围着。我的担架放在医生诊室房间的门口。一、二个小时过去了,没人过问。只有一个医务人员走过时,指着我大声喊:为什么把病人放这里,堵着门了!老公过来,替我挪了挪。他把病史卡塞在我手里,去找医生了。我有点内急,又担心担架和老公回来拿病史卡,不敢走开。10点多,老公又过来了。听我说想上厕所,就想把我从地上扶起,我说:我行!但是翻身起来后,我发现左手、左脚渐渐地抬不起了。怎么回事?!目睹我的手慢慢地无力垂下,老公急了。他到诊室里对医生喊:我老婆刚才手脚也不会动了,你们再这么拖着,出什么事,要你们医院负责……!过一会,老公回来对我说:你不要怕,我听医生与电话那头说:这人看上去还年轻,情况可以,你们收下吧!他们好像答应了。我和我老公以为:住进医院,我们可以放心了。其实,我的世界就此嘎然停止,我已经中风了。
中风,这对我这个缺乏医疗常识的人是个陌生的字眼。进病房前,我如死人般的挺着,由人抬来抬去地做了一些检查。做什么,除了做Ct,我因为一时昏厥,其它什么也没记住。
病房里有两个看上去和我年龄相仿的,其它都是老年人。我是11床。老公去购置住院所需的生活用品了。我想起我还没上过厕所。等老公回到病房,我的哥哥、弟弟和嫂子、弟媳都来了。我让女眷陪我到厕所去。但是我挂着吊滴,而且根本不能行走!嫂子、弟媳架着我艰难地往前挪。没等到厕所,裤子尿湿了。等待我终于坐到马桶上时,护工阿姨扔进了给我的病号衣,在嫂子和弟媳的帮助下,我穿上了病服。我知道了:从此对我来说如厕和更衣都是奢求。白天一直在算计如何作弄不用护工的护工阿姨累了,晚上7点她要关灯睡觉了。老公打理了一切,不舍地走了。一直睡眠有问题的我担心:这么早睡,我行吗?熬到半夜,我想小便。喊了几声阿姨,没搭理。于是,我竟用好腿先移下床,站立了再将患腿移下,奇迹般地自己坐到床边椅子上的扁马桶。可是我再也没法爬上床了,患腿是没法抬起来的。于是,我依着床脚坐到了地上。这时我感觉根本没提好,也没法用一只手系结的裤子湿了。天亮4点多,12床醒了,她看见坐在地上的我大叫起来,病房的人全吵醒了。阿姨一边把我拖到床上,一边着急地问道:你摔了没?!我摇头。“中风病人不能摔的!”病友们议论着。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中风这个字眼。我怀疑自己怎么会是会中风?关于到底得了什么并病,也许我丈夫和哥哥弟弟们已经知道。可怎么也不信自己会与中风这样的病联在一起的人,我真还不清楚。当时我还惦着什么时候可以重返老年大学学声乐和绘画。第四天,劳动节假期结束,医生们上班了。我的床位医生和病区主任都来看了我。“打溶栓了?做氧仓了?”见我丈夫摇头,医生们也摇着头走了。丈夫和小叔紧跟着,要求尽量给我用好药。他们让个老中医开了腥味十足的中药。下午医生又来说:你颈椎血管太细,如果你愿意做搭桥支架,以后就好了。这医院本是背“竖的进,横的出”的恶坏名声,没什么好口碑。颈椎搭桥,即使做,我也会换医院的。我让弟弟拿片子给他在华山医院的熟人看。回答说:病人中风,先治疗要紧,即使搭桥,也是以后考虑的事!我知道我真的中风了。
以后有人说:如果得了中风得病,医院都有绿色通道的。中风讲究个抢救时效。你发病了,怎么不到华东、华山,这些好医院?我遗憾地解释:一、我没经验,不知这是中风前兆。二、我们没权选择到什么医院,只能听任救护车来人的安排。有个比我早半年中风的,现在早已康复了的小区朋友说:对,当时我被抬上去,他们也要往普陀区中心医院送,可能这是对口的。因为我们在华东有熟人,不怕被拒。所以,我老公敲着桌子和他们吵着,拍着胸脯保证医院如没床位,不收病人,由他负责。他们才将我送到华东医院的。一到医院,差点被拒,后来医生来了,他凭着经验就知道我中风,马上打了溶栓。没有经验,不会吵闹,以至大祸终究酿成。我丈夫把肠子都悔青了。一个经地对我说:对不起,你受苦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是我们的无知和无力。由此我知道:在有些医院,所谓绿色通道,只是个宣传需要的摆设,尤其不是我们平头百姓所能走通的!
三、救治分离,后患无穷
知道普陀中心医院有高压氧仓,女儿兴奋地来电告知:抓紧做高压氧,对脑梗恢复大有帮助。老公向医院要求,但是被拒绝了。理由是:病人坐都不行,没法做的。可是正在做氧仓的人却告诉我们一个脑梗病人被抬进氧仓,治疗了20多天,居然能走了。这个特殊的病例,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如我这样明知我发病仅10天,还没法坐起,医院一边以此为由不让做氧仓,一边却通知要出院了。因为医院是救人,抢救过来了,就是成功了。在医院的几天里,有个年轻的女中医针灸师替我扎针,歪着的脸好多了。所以,医院说:你们要知足了,按理康复与医院是无关的。普陀中心医院的康复只设门诊,是没有住院治疗的。我要康复只得挂门诊。第11天,侄女的车将我送到了家。我半身不遂,软软地瘫着。本就瘦弱、且疾病缠身的老公根本无法拖着我这样的人到中心医院门诊。好在女儿虽身在国外,但通过网络,替我找了上门康复,在住进康复院前,就由他们帮助我进行康复。200元一次。事先是要评估的。第一次来评估时,我在评估师的指令下,居然从坐在床边到站立起来了!评估师关照:近10天内,只能站站,不能走!大概就四、五天,小叔子联系的康复医院答应收我了。弟弟开着邻居的车将我送到医院。
这是家离家很近的地区康复医院,规模很小,条件简陋,不过医务人员倒还认真、护理也还热心。看到病房里的人都配有轮椅,我们问:我们是否也要买个轮椅?床位医生说:不用!你会康复的。不过,你的康复比别人难,你梗的部位太差!我暗自庆幸,并下定了与病魔斗争的决心。
我的病房在走道尽头,一共有8个人。大都是不会说话,连吃饭也不行,要考护理喂流质的。有两个稍好些,也得病已经两、三年了。一个在我边上,原是个单位干部,有写日记的习惯。闲暇时在写回忆录;一个在我对面,年轻时到过俄罗斯学医、后来作为军医,去朝鲜,上过战场。所以韩文、俄语、英文都会几句。得病后她精彩人生从此停止。每天只是有个年轻的康复师有空就来跟她用各种语言聊天。所以病房里还有些文化气息。只是她们这几年都没回过家。这家医院期限到了,就转到另一家。家人逢年过节带她携轮椅,外出吃饭……。这种犹如一只流浪狗的经历让我恐惧。因为这医院没高压氧,她们建议我到普陀人民医院。据说那里有康复科住院部。因为担心路途,我决定还是再到普陀中心医院。由于我要抬着上车,没法打的,一周后,我只得用救护车又送到了普陀中心医院。
这里是不收康复病人的,我这次能进来,也是因为真好有病床。我在同一个病房遇见了老病友12床,她比我早一天到了普陀区中心医院,而且还是原来的床位。据说是护理阿姨给通的的路子。她已经牵着老公的衣服开始走路了。于是,她几乎天天到我床前,指着我的手说:你路不会走,手的颜色也变了,肯定坏塌了!我羡慕并担忧着。但是我记着评估师的话,坚持着不走!并告诉12床应该先练站立,再练走。“吓讲白八讲!中风病人只有快走、多走才会好!”她回答我。她的床位医生替她联系了康复科。康复科的负责人告诉她:虽然上面要求医院都设立康复,普陀中心医院也有考虑,但康复科床位太少,可以转到与医院有协作关系的医院。于是她走了。我因为与得到普陀人民医院的同意,第二天也走了。
普陀区人民医院离家约5、6站路,老公天到医院陪我。替我转动手脚的关节。病房里连加床有7人。由于病房夹在在7楼肾科里,而康复在三楼,我配备了轮椅,是弟弟在网上买的两手货,但漂亮、小巧、轻捷。老公天天推我做氧仓和康复。我的床位医生也是科主任,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伙。他给我作入院检查时说:多练站立。但要扶着,注意安全。这时有个老医生也看了我的情况,说:不错,如果你能每天沿这走道,走三圈,可以走路了。走廊有5、60米长,但有扶栏。想着到家来评估的老师的叮嘱,我有些担忧。找机会轻声问了医院里的康复师。“怎么说呢,这在康复领域是有分歧的,有的主张就走,有的要先站,康复毕竟是新兴的,国内康复毕竟比较落后。”没定论的回答。可是这一则早过了十天,二也怕自己起步慢,影响康复。我就每天或扶栏,或由老公掺着坚持走六圈。不知怎么渐渐地我觉得患腿的脚开始扭曲,大脚趾不落地,脚外侧总耷拉着,会拖着地,脚向前抬就歪得厉害,没法提起了。“我的脚崴了”“不要担心,坚持!”老公鼓励着。康复医生告诉我“你的脚内翻了。”“为了治疗内翻,我们有个纠正仪,不过这用了,一辈子也脱不掉了。”我看有人戴着,像一本书一样宽大。这样不是一辈子穿不了鞋了?我接受不了。天天练走路,但没甚好转,我开始怀疑:中风了,是否就是废了?康复有意义吗?“在你来以前,有个病人康复后自己走着出院了”我当奇迹般地听着边上病人的鼓励。理疗科有门诊的病人。我终于在那里看到了完全康复的病人。“别人可以,我也应该做得到”我暗下决心。
我的病友中有原来是护士长的,有原来是中学教导主任的。不过大都也有2、3年病史了。不仅患肢已经变形,人歪了,脸也变了。基本都是丑陋而笨拙的,头脑也有点问题。护士长原来大概是漂亮的。她说自己以前像孔雀,大家就以“老孔雀”称呼。按理护士长是个还算体面的工作,但是,她现在大、小便不能控制。经常因此被护理阿姨拍打着白大的屁股。因病,她到了毫无人格尊严的地步。看到我弟弟几乎每天都来探望,远在幸庄的哥哥也常来探望。她念叨着自己也是有弟弟的,她弟弟人好得如周恩来一样。一次她与她老公说想回家。他老公说:你拉屎、撒尿都不知道,要全天护理,这样要用个全天的阿姨,那我只能住到养老院去,房间让给阿姨。“老孔雀”哭了:老夫老妻,因为我病了,只好分居!听着她伤心的哭声,我也难过起来。教导主任的丈夫是个中学绘画老师,也许是搞艺术的情怀特殊。他也几乎每天来。教导主任由阿姨扶着安顿坐在走道的轮椅上,笑着等待她的丈夫。绘画老师到了,什么也不做,夫妻俩手牵着,对视。一整天,除了吃饭、如厕,像泥塑木雕。阿姨说:他们就像刚谈恋爱!做丈夫的还爱与别人复述妻子发病的情况:她是在洗澡时发生中风的,发病到现在2年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了,一直都这样……。隔壁男病房有个修电梯时出事的和一个约40多岁的脑溢血病人,都不会说话了,他们的妻子总是把他们推到走道里,自己坐在边上唱歌,希望丈夫能从歌声里醒来。“他好像跟着我的歌在动嘴唇哎!”偶然她们会这样欢呼。
虽是污秽不堪的医院,我还是能感到:亲情的关爱和呼唤。
我所在的病房有一个不能吃饭和说的,她90多了,除此之外,她眼睛看不见,而且有顽固的皮肤病。现在已经传给了阿姨和她的孩子。阿姨要给病人换洗的。这不是要我快点离开医院吗?一个月的期限到了,我赶紧出院了。老公兴奋地推着轮椅。一路走了一站多路,没一辆出租肯载我们。后来终于有个司机发善心停下了。“以后我会推你到普中心做门诊的,你不要担心!”老公安慰我。想着在医院里待了几年的病友看我出院时羡慕的目光,老公说:你康复了,我们就到这里做志愿者!去帮助他们!我答应着。
刚回家不久,女儿回来了。以前都是我们去机场接她的,现在我只能无能为力的在家等着。到沪的第二天,她要我到华山医生看专家门诊。“华山是上海神经科最好的医院,专家,怕是挂不上号”我犹豫。原来她远在国外,心系父母。已经通过网络挂了号。华山的医生看了我的片子,检查了我左侧患肢,觉得都有知觉。与周围的学生说:你中风的部位很不好,按理是要全瘫的。但是你很幸运,梗的面积小,别担心你会康复,就是会很慢,你要有思想准备。我说内翻怎么?他介绍了一个脚套,我的鞋穿大一码脚套就可以用了,以后据说内翻如果好了,可以拿掉。带了脚套,走路感觉好多了。我带着它,坐着轮椅到天生山中医院进行康复。这是华山的医生介绍的,因为华山医院没有康复住院部,下面倒是有两个合作医院,天山中医院就是其一。我们得到了华山医院专家的条子,可是天山医院还是以没床位拒绝了,所以只能做门诊。7、8月的天,女儿冒着烈日,隔三差五地带我去天山中医院医院。家里她请了个朝9晚5的佣人,把本不擅家务的老公解放了出来。在天山中医院我不是住院病人,也没法碰到华山的医生。但我看到个比我年轻些的女门诊病人。她到这里没联系康复师,是来利用器械锻炼的。看到我在流泪,她热心地过来告诉我们,因为内翻,她在国外买了个小巧的脚套,让我女儿也可以去打听一下。另外她从包里那拿出许多绳子,说可以绑在床头和床脚,从各处用力拉动,锻炼手的力量……。当我们征求那里康复师意见时,医生说:她的脚套还不如我华山医院买的。女儿上国外网,也发觉她误把某运动伤脚套当纠内翻的脚套了。关于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知道了要多做推伸,不能四处乱拉使劲。否则适得其反。可惜那女子没能得到正确的康复指导,还全年无休地瞎练一气。所以她走路姿势非常怪异。女儿觉得心疼,让我有机会通过网络告诉大家:万一亲友中有人不幸得病,一定要重视康复师的指导,盲目锻炼教训惨痛的教训!
后来,几起天山中医院有些医生对病人熟视无睹、漫不经心的事惹恼了女儿。她果断地决定拖我到阳光康复中心。
早听人介绍过阳光是上海曲指可数的康复医院,但它地处松江,离市区太远,别说家人探望,即使我怎样也是令人担心的。正在这时,一个我刚得病就来看过我的朋友来问询。因为路途太远,一下又找不着车,女儿求其帮忙,朋友爽快答应了。过会又来电说车她他的车不能上高架,明天没法送了。第二天我们起了大早,路上倒是截了辆车。一个多小时我们赶到了。
阳光属残联,不属医疗系统,但可以用医保。它是个先进且与国际接轨的机构。阳光不仅有很大的花园,而且康复大厅宽敞,器械完备。我选了许多康复项目,当然主要是pt。医院的护理也不错,加上女儿天天赶来看我,我离家的惆怅少了许多。女儿回去时在阳光马路对面租了套主卧。我丈夫便可以天天来医院了。我由此看到了女儿的成熟、周全和果敢、决断。
在阳光里我也碰到过拒绝治疗,以至于自杀的。但给人总体感觉这是个强调励志,提倡积极康复的地方。在这里我有幸成了香港来沪教学实践的香港理工大学师生的实际对象。他们非常认真地帮助我做康复,还针对我的脚内翻从国外带来一个仪器。这阶段,我抛弃了华山医院配的脚套,放弃了戴一辈子脚套的打算。我的虽然没完全好,但脚的背曲力量渐渐强大。不过走路时脚踏下去还会一波三折,不是一下踩平。
香港医生走后,阳光的康复师也对我非常尽心尽职,祥尽指点。在阳光的晚上有时会有病员活动。唱歌、打乒乓,我自然对活动还没兴致。晚上还常有护士召开的病区大会,护士利用这会,告诉大家中风病人睡觉时正确的体位摆放。如防内翻,最好脚下放个平垫,让脚顶着垫子;又如患腿的膝盖下方应垫点东西,以免以后膝盖弯曲困难;膝盖外侧要垫毛毯,防止以后腿的膝盖位外撇;手肘下垫好,手掌握空心拳,或握块小毛巾……。病友们面面相嘘,有的干脆大声说: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些方法,只好以后再中风时用了!
由于先前的医院只顾救,不顾治,造成我患腿膝盖外拐,肩严重脱位,手肘外撇……,尤其是脚内翻严重影响了我走路。任凭大脚趾向上翘悬着不落地,用脚外侧耷拉着,拖在着地上,我怎么也做不到正常走路。在阳光我定了纠内翻的鞋垫,可是因为它是把脚内侧垫得更高,所以,我的感觉:脚内翻得更厉害了。第二天我就不戴了。
在医院没网络,我也不愿朋友们为此奔波。所以,我也断了与所有朋友的联系。即使那个以前来看过我的,我们也不再有联系了。后来听朋友们说他还再三劝别人不要来看我。我想:那一定是这种会改变原来的一切的疾病,把朋友们吓坏了。虽然我不像许多病人流口水、斜着身体、不能言语、甚至头脑不清。但别人谈虎色变,怕这种可怕的疾病改变了
我?,或担心与我联系,会给我带来刺激了?原因不得而知,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踏上了孤独的殊途。我开始封闭了自己的世界。经常沉浸在自己不辛的悲哀里。
年底我出院回家。根据阳光康复师的介绍,我由老公陪着,到长风地段医院,由一个原来是阳光的康复师继续做手法。这时我可以走走,但是得由老公扶着。有个朋友偶然机会会得知了,她义不容辞地一清早就从徐汇开车过来接送,几个月从不间断!此刻我手浮肿消退了,脚还是顽固地内翻着。巧的是我在那里又碰到了12床。她开始会走路了,不过走路时脚一甩一甩,屁股一拱一拱的。手却彻底坏了,手指并着,紧紧地弯在胸前。老公善意地让她赶紧去阳光,她们夫妇觉得太远,放弃了。“中风病人,走路总归难看的,你说对伐?我街道有熟人,托关系,已经搞了张2级残废证,以后多少可得点好处。”看着她大大咧咧,若无其事,我真好生羡慕,同时也为她没能正确的康复感到一阵悲凉。不过,长风的医生对我说:你原来跳舞,所以身体柔软性和韧带都很好,这对康复大有好处。这使我对自己康复又充满了信心。
手机里,太多的未接来电,提示我有人在惦记。得病已经一年多了,我决定:正视自己的疾病!我开始接通再打来的电话,并如实告知。从此,恢复了和朋友的联系。这以后除了邻居外,我的原来的朋友也陆续来探望。我感觉朋友们回到了我的身边。其实网络是联络朋友的途经,老单位一个小字辈就是从我一直未上微信上,感觉不对劲。在我刚得病起,就赶来来探望。还为减轻我丈夫负担,经常带了饭菜。甚至我远在松江,给了我太多朋友间的友谊。还有个没什么私人交情的职工,在我出院正逢我生日,赶到我家……,望着眼前我一下子连名字也淡忘了的同事,我心里好生感动。可见,真正的朋友友谊,是人在困境或疾病缠身时,所能鉴定的!
三、康复水准有待提高
记得,去年的今天,我看着兴冲匆匆准备过元旦的丈夫,想着自己的康复进展缓慢,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老公也陪着我哭了起来。这是我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我设法控制,平息气氛。平静后,老公说:困难总会过去,如果你好得慢,我可以一直扶着你!你喜欢画画,我扶你去,写生去我也陪着你。我们老了要相依为命,日子开心是过,不开心也要过,以后你不要愁眉苦脸了!
老公带着他的承诺,于2015年4月7日因为他母亲扫墓,被撞击或挤压,肝出血病故了。我陷入极大的悲痛,我觉得我得病这么长时间,对他也是拖累。
从国外赶回的女儿处理了一切事务,带着我出国了。2015年十月,我参加了国外的康复。“你得到过良好的康复指导,你会没有后遗症!”外国医生如是说。经她介绍,我购置了一个治内翻的仪器。“它会帮助你改善内翻的!”医生说。这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去用了第一次,原来总是向里歪的腿伸直了!以后做了几次理疗,脚也慢慢向外面了(当然还没全到位)。我高兴极了。医生说:如果我已走坏姿势,这仪器就不行了。我感激康复师的指点和我的老公的精心呵护,使我保持了还比较正确的步态。当然,内翻还是存在,特别是理疗前。一次外出我忘了换鞋,结果在关房门时(并非走路紧张)就觉得大脚趾往上翘,以至于要翘到鞋外来了,脚跟本踏不平。经理疗,我现在拄着拐杖练走路时,患腿的脚虽然还有点内翻感觉。但,基本摆平,再没翻起来。我遗憾地想:如果国内也有这个仪器,我的内翻,就会早点好,也许我早就可以康复了!脑梗病有年轻化趋势,国内康复技术真的亟待加强!
现在我独自能走几步,就是步履艰难、蹒跚。这也许因为我的时间太长,肌肉力量太弱?也许我化的功夫不够?也许我分管平衡感的神经还没恢复?……这里的康复师没有保证我的内翻能彻底纠正,她只用了“帮助”的字眼。内翻是肌肉、神经发展不匀所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彻底治愈内翻。它耽搁了我3至6个的最佳康复时机。但,随着内翻的不断纠正,我想应该尽量弃拐,练习独自走路了!
为了帮助我练习,女儿替我买了助步器。我的行走距离大了。我喜欢一个人行走。走的时候,我希望老公在天上能看见我的进步。我边走,边在心中默默地在与和老公说着话:你扔下我走了,我一个人还在康复的路上争扎……,请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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